刘精松,中国人民解放军上将。1933年出生于湖北石首,政治家、军事家。曾任沈阳军区司令员,兰州军区司令员,军事科学院院长,中国第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届中央委员。1950年12月加入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1951年7月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1954年加入中国共产党。20世纪60年代中期,率部参加援越抗美战争,击落击伤美军飞机12架。在作战和工作中,5次立功,17次受到各级奖励和嘉奖。1987年5月,黑龙江省大兴安岭发生特大森林火灾,亲率沈阳军区指战员,奔赴灾区指挥灭火战斗,为保卫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作出了重要贡献。自1985年以来,他组织指挥2万人以上的诸军(兵)种参加的联合军事演习10余次,为打赢高科技条件下的现代化战争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柳絮翻飞,阳光隐退,难掩英雄气概。卸下银冷铠甲,收敛如炬目光,一如王者归来。当刘精松上将迈着军人特有的步伐出现在浙江大学古韵悠然的南华园中时,笔者看到历经岁月洗礼后的将军,比南华园少一份年轮的沧桑,却多一份坚毅的厚重。刘将军毫无架子的亲切与善谈,使笔者与将军之间失去了年龄与地位的隔阂。
党员、连长——未想终成上将
时值中国共产党成立90周年,而刘将军已有58年的党龄,笔者不免问起那个时代青年人入党的情况。“入党,光荣,但很不容易”,回忆往事,刘将军唏嘘感叹。在入党前,刘将军的介绍人这样告诉他：“共产党员是由特殊材料制成的。”当时的少年似懂非懂——党员确是一批有着独特使命的特殊人群,可他们究竟特殊在哪里？介绍人的解读令刘将军对党的忠诚多少年都不曾改变：党吩咐的事,必须坚决执行,永远听党的话；争做先锋,不遗余力,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忠诚不二,严守机密,视死如归。
畅述往事时,他的眼神似投向往昔峥嵘,少年热血,燃烧不熄,笔者亦深为触动。刘将军坦言,自己当年无论当兵还是入党,并不好高骛远,也并不认为“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兵”,他最大的目的便是成为连长,威威风风,统帅几个排长,便已知足。笔者颇为讶异,在1994年已获得中国军事领域最高职位“上将”军衔的刘将军,在当初,对连长一职竟已然满足,毫不逞强好胜,可见其稳健踏实的军人作风、奉献肯干的党员服务精神。
爱国、爱家——不忘心怀天下
自古以来,凡是军人,便戎马倥偬,刀光剑影,为国英勇抗敌不悔,却支离破碎了家庭,笔者遂问将军如何兼顾爱党、爱国和爱家。而刘将军不加思考,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告诉笔者：“国和家,并不矛盾。国家、国家,国和家密不可分,有国才有家,有家必须要有国。”他又补充道：“不过这里有一个先后的问题,作为党员,应更加注重前者。”可以想象,每10年上下才回家乡一次的刘将军,为党为国牺牲了多少个人幸福,而他又是多么诚挚地热爱着自己的家庭。本次座谈会,将军是携了夫人一同来的,在采访时,刘夫人始终微笑倾听,用点头表示对丈夫的支持。在笔者问她同样的问题时,刘夫人亦坚定地希望丈夫把工作放在第一位,而自己——“我会尽力扮好贤内助的角色”。
问及大学生于当今社会的责任时,刘将军给出了六个宝贵的字——立志、立德、立言,此与《左传》所述“立德、立功、立言”不谋而合,年轻人初生牛犊,闯荡天下,而欲成大事必须有牢固的根基,即科学文化知识。“你们能关注世界大事,放眼天下,这很好。”将军的声音不住地上扬,“我们的年轻人就是要有担当,有抱负,能报效祖国,肩负起社会的未来!”笔者能感受到老将军的豪情丝毫未老,他的气概仍风华正茂。
学知、学德——永存红军之魂
刘将军身处耄耋之年,可在眉宇间,却丝毫不见含糊腐朽的老去之气；相反,他脸庞红润,头染青丝,竟是一派中青年人意气风发的无畏景象。刘将军告诉笔者,他健康长寿的秘密即为“早起、多睡和运动”,他硬朗的身板,焕发的容光,并非由中医养生调理得以维持,而只是因为拥有规律的日常生活。军旅生活的作息成了他永久坚持的法则。他与夫人每日6时前必然起床,稍许运动后休息进餐,晚间9、10时,便归寝入睡,从不熬夜伤身。笔者笑道,许多大学生在刘将军起床时,才刚会见周公。刘将军瞬时面带严肃,告诫在校大学生,无论工作、学习多忙,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生活紊乱,便大事不成。
60多年来,刘将军几经战火硝烟,几度平稳指挥,又几历傲人胜仗。42年间,他在沈阳军区完成了一个从士兵到司令员的转身,他从老红军的手中接过革命大旗,稳稳挥舞；他参加过抗美援朝、抗美援越、珍宝岛战役等战争,面对美苏的霸气凌人,他亲率军队以谋制敌,在东南亚国家深受敬佩。闻此,笔者不禁露出敬畏之情,可刘将军忙摆手道：“这没什么。”刘将军并不把这些过去的胜仗、荣誉看待很重,而是将取得的一切成果归于全军高涨的士气及士兵们不怕死不服输的无畏勇气,更重要的,是毛主席“人民军队,人民战争”的正确战略思想。军旅生活给他留下的更是对毛主席的敬爱之情。
刘将军是年轻的,这年轻不仅是尚能饭矣的强健,也不仅是宝刀未老的豪气,更是从小到大不曾改变的对党对国的忠诚不二。每次他语调上扬之时,我都能感觉到一个年轻的刘将军,也许是刘营长、刘连长,甚至刘士兵,在这个战士的体内继续完成他报效祖国的梦想。
采访结束,刘将军一行便离开了紫金港,只留一个老军人、老党员的硬朗身影。而这“身影”,是一种榜样,是一种力量,亦是一种鞭策,在建党90周年的今朝,刘将军的到来令人振奋,同时,也令我们思考,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铸就了今日的中国共产党。
【采访札记】
刘将军说我们是幸福的年轻一代,不错,出生时改革开放的春风就已吹暖了我们每个人的生活,没有战乱,没有饥荒,只要热爱学习,都可以走进校园。可是,我们还有许多要努力的,我们没有战争,但不能停止保卫和平、争取国家强盛的战斗；我们始终向前,但不能忘记过去的经验教训,不能忘记先烈的血肉奉献；我们享受教育,但不能忘记比知识更重要的是德行,比做学问更重要的是做人立本,比小我更重要的是祖国、世界。
这次我们与上将近距离接触座谈,让我懂得了许多显而易见却不曾被我关注的道理,“中国人民的志气,战无不胜的士气,中华民族的豪气”是我们勇往直前的动力；以天下为己任的责任感,以强国富民为目标的使命感,是我们理应具备的素质。我们还在成长,我们的爱党爱国爱家之心也在成长,我们的奋斗、我们的努力亦不会停止!
文、图/祝司倩、俞韬、史龙鳞
